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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门口那条路:三代人的漫漫岁月路
日期:2025-05-15来源:宕昌公路段作者:赏玮霞

爷爷的回忆:烽火岁月里的艰难求学路(1940年-1979年)

爷爷今年83岁,七个兄妹中他最小,也是五个兄弟中最小的儿子,村里人尊敬他,叫他“五爷”。上世纪40年代初,他出生在甘肃省陇南市宕昌县理川镇绿园村,也就是我的故乡。故乡原名“曼古路”,因历史上村内果园繁茂、绿树成荫,后更名为“绿园村”。

爷爷说,他年轻时的路,是马车和布鞋踩出来的。上世纪40年代的宕昌,山高谷深,道路多为土路、骡马道,蜿蜒崎岖的羊肠小道在群山间,若隐若现。

1935年建成的国道212线是甘肃至四川的唯一捷径干线公路,也是宕昌境内唯一的国道。修建时,由于自然条件差,地势地形复杂等因素,已建成部分全线是砂土路,标准低、路况差。

理川镇作为当时的药材集散地,货物运输主要靠人力。村里人去一趟县城,天不亮就得出发,就算抄近道,也得翻过一两座大山,晚上才能到达。

爷爷的求学之路也是如此。每次开学前一天,他都会整理好东西便早早入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曾祖母总会端来馓好的面糊和黑面馒头喊他起床吃饭,一通狼吞虎咽后,他背上粗布包袱便出发了。包袱里装着烤得梆硬的黑面馍和油纸包着的咸菜疙瘩是半个月的口粮。尘土飞扬的路上,他和同村的几个少年排成一列,最年长的举着火把走在前面。有时也会遇上赶脚的“马帮”,他们的队伍便又壮大了。“马帮”中有一个长者,个头不高,麦子色般地脸庞上一双眼睛深邃有神,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途中他总会讲起这些年走南闯北遇到地轶事,爷爷喜欢听,也会主动问,时间久了,知道的一多,有时提出的问题竟也会“难住”他。久而久之,他总说:“你这小子,长大一定有出息”。

爷爷说:“当时“马帮”走的是阴平古道,也就是后来的国道212线”。

每逢雨季,有些路段就会变成泥浆沟,他们得把裤腿卷到大腿根,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过去,冰凉的泥水裹着小腿,走到县城时经常冻得失去知觉。很多时候到达县城时,星星早已缀满夜空,学校门房的老李总会点着马灯、一下一下地打着盹等在土墙下,微弱的灯影里仔细看,总是能隐约看到他们脚底磨出的血泡。

这条通往县城中学的求学路,爷爷每半月都要往返一次,单程就要走上整整一天,一走便是三年。

50年代末,爷爷毕业回了家,待业的同时帮家里干起了农活。有一天,组织村民修路的消息传来,他赶紧跑去大队第一个报了名。他说:“那时候修路,全凭一双手,一天能挖出十几米就算不错了”。修路的日子里,他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和村里的年轻人一起,肩挑背扛,从远处运来石头和泥土,一点点加固路面。硬是这么干了两个月,村里第一条简易石头土路就这样出生了。

1970年,他迎来了他的春天:我的奶奶。奶奶是个勤劳的女人,她的到来让家里的光景更加明亮。第二年,我的父亲出生了。同年,爷爷成了村里农业社的大队长。他开办了两个羊场、一个砖瓦厂,为村里置办了第一台磨面机,彻底解决了村民磨面的问题。成立了三个副业组开始榨油,榨好的油分发给村民,油渣当作肥料奉献给庄稼。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他却以一己之力让村里多数人过上了好日子。

1979年,父亲到了上学的年纪。爷爷也从农业社转业到了木耳乡小学,成了一名人民教师。为了他每天上班和父亲上学方便,他掏出几十块钱购置了第一辆自行车,然后每天载着父亲,穿梭在县道519公路(现在的省道209线脚力铺至八马梁段)上,开始了他的工作路、父亲的求学路。

父亲的见证:改革春风里的漫漫变化路(1980年-1994年)

父亲说:他的求学之路,一段在爷爷的自行车上,一段在汽车的轮胎上。在他的童年记忆里,家门前的路有了一些变化。政府组织村民们对道路进行了简单的拓宽和修整,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砂石,变成了一条砂石路。

虽然只是砂石路,但比起之前的土路已经好太多了。父亲说,那时候村里有了一辆拖拉机,每次拖拉机从路上驶过,都会扬起一阵尘土。孩子们总是追着拖拉机跑,兴奋地大喊大叫。

他是坐着班车去县里上学的。那天,爷爷扛着一麻袋东西,带着他去车站等车的时候,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激动。当汽车由远到近来到他身边时,他的脑袋嗡嗡的。汽车行驶在国道212线上,屁股颠得发疼,车里挤满了去县城上学的学生和家长,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里,爷爷沉默不语,只是望着窗外。“你爷爷应该是想起了他上学时候了,因为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花”。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我的公路:岁月静好里的加速发展路(1995年至今)

九十年代中期,我出生了。出生的那一年,父亲和爷爷一样,也成为了人民教师。当时,宕昌县、乡道路逐步硬化,理川镇至县城的砂石路升级为柏油路,之前的县道519,也就是如今的省道209线也摇身一变,成了一条宽阔的水泥路,道路两旁种着整齐的白杨树。

小时候,父亲骑着“二八大杠”,把我放在后座的安全座椅里,风雨无阻载我上下学。父亲的伞总是倾斜的,雨天里从学校到家,他总是一身雨水,湿漉漉的。但奇怪的是后排的我却滴水不沾,那会儿什么也不懂的我总是喊着自己拥有超能力。长大后才明白,原来我并没有超能力,父亲的爱才有。

2007年,我以全县一百六十名的成绩考入宕昌县实验中学,成为实验中学第一批学生。国道212线会川至宕昌段也正式启动改建,投资3.8亿元,按二级公路标准建设,路基宽8.5米。开学前一天,父亲像他的父亲一样护送我到县城求学。当时,理川前往宕昌县城可以坐班车,也可以坐出租车,飞驰在国道的车辆最终代替了“马帮”,公路也在变化中延续着它的使命。车辆行驶了四十分钟后到达县城,当晚父亲住在粮贸宾馆里。晚上,在县城工作的二叔买了羊肉串和烤饼来看父亲。那是我第一次吃羊肉串,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羊肉串。

后来我又一路求学,先坐班车到陇西又坐火车去西安,一路换车,一路辗转,也一路欣赏人生路上的风景。至此,我的十五年求学之路圆满谢幕。

2018年,我也成了和爷爷、父亲一样“吃公家饭”的人,只是,他们都是老师,我成了一名公路人。

上班空闲时间,我最喜欢听老一辈公路人讲过去的故事。一个阴雨天,我坐在养管站的院子里,前辈告诉我:省道209线南腊公路的变化是他们没有想象到的。1969年为支援国家建设,经过半年多紧张而又艰难的施工,修通了一条简易的林区公路。2012年甘肃省交通运输厅批复了宕昌(南河)至迭部(益哇沟)二级公路改建工程,2014年1月建成通车后,腊子口至宕昌南河段28公里由宕昌公路段养护。

“那个时候,养护方式和道路条件和现在差远了,后来的变化你都看到了”。前辈抖了抖手中的烟灰,抬头看向门口的那条路。

是的,当我经历了2020年“8·12”特大暴雨洪涝灾害和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塌方、泥石流,见证南腊公路从2021年5月完成修复到2023年升级为“红色旅游路”,2024年参与打造了“红色为精神底蕴、绿色为生态根基、橘色为责任担当”的“三色南腊”公路文化品牌。每一次的参与都让我更加热爱这片土地和这条路。

六十几年的岁月里,我们仨走过各自的人生之路,又相逢在血缘的脉络里。我家门口那条承载着我们三代人的回忆之路,从最初的“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土路到简易油路再到宽阔平整设施完善的沥青柏油路、从牛车架子车到如今自家拥有的小汽车,无声的时光和我们一起见证着公路的变迁和血脉的延续,也感受着故乡的蝶变。

去年秋天,当我开车带爷爷穿过每天精心守护的国道212线和省道209线南腊公路,抚摸过刻满一个个红军长征故事的浮雕,站在腊子口战役纪念碑前,在庄严的碑文里,看到一个个红军战士浴血奋战,翻过雪山爬过草地,脚底磨出血泡,取得腊子口战役胜利后到达哈达铺的场景。爷爷说:“那时候的路,不是给人走的,是给命硬的走的。” 回来的路上,看着车窗外的青山绿水,他喃喃道:“这路,比梦里的还平整。”父亲笑了:“大,以后的路,还会更好。”  

我明白:爷爷走的是命,父亲走的是希望,我走的是未来。而宕昌的路、中国的路,仍在延伸,通向更远的远方。

                                                                                                                                                                                            通讯员:赏玮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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